茶似生活詩意棲居
心性在茶
出了青巖定廣門,沿著田埂,聽著蛙鳴,遠遠有一盞燈,劉立的家,蔥蘢的樹木圍繞幽靜的院落,門上書“南泉山月”。
我們苦苦追尋他的茶文化敘事。“喝茶!喝了我的茶,你們就懂了!”劉立微笑著說。在他手里,茶葉舒展開了,墨綠變成了翠綠,挺拔舒展在水中浮沉悠游。喝上一口,清甜中有草本的微澀,品位只屬于當年春天的芬芳。
“種茶人的心性都表現在茶里了,與其我說,不如茶來說。一杯上好的綠茶,能把漫山遍野的浩蕩清香遞送到唇齒之間。”他說。
“有的人喝茶一味單純地強調甘甜,不容忍一丁點的苦澀。”在劉立看來,一杯茶,香、甜、澀、苦都要有,不必去回避苦澀味,自然的滋味最重要,略帶苦澀而口感豐富的茶才能帶給人綿綿不絕的驚喜。“
他說:“如果只追求甜,還不如去喝糖水,何必喝茶呢?”
尊崇自然
劉立種茶,源于一種情結。
他畢業于貴州農學院,學的就是與茶有關的專業。畢業后,愛寫詩、愛繪畫的他從事的卻是包裝設計行業。2003年,厭倦在城市中奔波的劉立在他的老師——貴州農學院陳振強教授的鼓勵下,重新回到花溪黔陶,老師建議他把趙司貢茶重新做起來。1701年,時任翰林侍讀學士的周漁璜曾將趙司茶獻給康熙帝,康熙帝飲后,贊曰:“品嘗周公趙司茶,皇宮內外十里香。”從此,趙司茶成為貢品名傳天下。
劉立說:“趙司貢茶雖然有名氣,有文化內涵,但這么多年來,已經逐漸衰落。我當時很猶豫,去茶山查看了下,黔陶村那里只有很少的茶樹淹沒在雜草、灌木叢中。趙司村和騎龍村還有一些,但都是處于無人管理中。”最終他還是簽下了承包合同,2003年,劉立開始了他的茶農生涯。
“到我接手的時候,茶樹沒幾棵,土地嚴重板結,比足球場還硬,我用3年時間才把這五六百畝的茶園地挖松,把茶樹整理出來,又把新茶樹種下去。我幾乎走遍了那一片的農民家里,請求他們不要把茶樹砍了,賣給我,春天的時候,我來采茶。”
在劉立看來,茶是大自然恩賜的“珍木靈芽”,種茶、采茶、制茶時必須順應大自然的規律才能產出好茶。他說,種茶不太需要精耕細作,讓茶園建立起較完善的生態體系,能自我調節生態平衡。他拒絕使用農藥,允許蟲吃掉一部分茶青。
農業是靠天吃飯,這話劉立深有體會。種茶這9年來,他笑稱,幾乎所有的天災他都遇上了。一年夏天,氣溫很高,一天,村主任打電話說他的茶園被燒了兩畝多,他想到兩畝還能承受,也沒說什么。誰知道晚上村支書又打電話來說,又燒了幾十畝。他說:“接到這個電話,我都要哭了,幾十萬就這么沒了!”
盡管遇到這么多困難,但劉立并沒有放棄,他說,我是把“趙司貢茶”當成文化品牌來做的,沒有任何炒作,也沒有廣告,趙司貢茶憑著內在的魅力已經漸漸獲得一幫愛茶懂茶人的認可。
授藝傳道
對茶的愛惜與善意,也延續到劉立的生活中。青巖,他的茶店里時常都有大學生、朋友在那里喝茶,學習茶道。他還有一個身份是貴州大學茶道社指導老師。
在劉立的茶山上,有學生實習基地。每年,他都會帶領學生來學習采茶、制茶。不僅如此,他還開班教授茶藝茶道,在他看來,泡茶簡單,但卻是需要在所有的東西都學到了之后才能達到的“簡單”。首先是茶技,如水溫的掌控、茶品的理解、茶器的選擇;然后是茶藝,泡茶的手法、節奏、環境、服飾、儀表等要與茶藝所表達的主題相契合;第三層才是茶道,上升到個人的修為。這時候茶已經帶有了精神層面的思想來和生活相融;第四層則一切回歸本源。
“人們對茶寄托的、要求的,需要通過恰當的人來實現。習茶、悟茶、從技到藝,到道,這就是我最終想要告訴學生的。”劉立說。